全抬起头，眼神有点飘。“我第一次亲男生。”

余有年卷起剧本去敲面前这颗洗得蓬松的脑袋：“那我是第一百次亲吗？你的专业素养呢？”

后来又试了两遍，全记得了擦嘴，但脸上的肌肉还是绷得近乎咬牙切齿。余有年补了点润唇膏，眼睛有点下三白地瞪着盘坐在对面的人。

“试最后一次，要是不行明天就跟导演商量借位。”

全握紧手里的剧本，垂着眼角点点头。余有年叹了一口气，不走前面的戏，直接捧起全的脸亲上去。不像之前那样一触即分，余有年刻意多停留几秒让全适应。在交换鼻息间，余有年感受到全的肌肉在慢慢放松，然后他的双手被轻轻扒开。余有年退开后眼睛还没来得及对焦，模糊间看见全低下了头。小小的发漩显得可怜兮兮的，余有年上手戳了戳。

“还是不行吗？”

发漩那颗小白点左右晃了晃，又上下摆了摆。

“你是因为洁癖所以这么不习惯吗？”余有年刚问完就自我反驳道：“不对啊，你之前明明吻戏都没问题。”

眼前的发漩又晃了晃。

余有年没明白，双脚放到地上下了床。“明天跟导演说一下吧。”

全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余有年离开的背影。

剧组租用了一家面包店。

王蕊穿好店员的工作服候场，看见一旁的全无精打采的便给了一颗糖。“吃点糖补充能量，提一下情绪。”

全拿着没吃，视线锁定在远处跟导演交谈的余有年身上。不一会儿余有年跑过来说：“等会儿我们亲脸就好了，导演同意了。”

造型师走过来给余有年整理跑乱了的头发。全背过身去把糖拆开放嘴里嚼碎了吃。

开拍，孔南在摊位后给客人派巧克力，钱多多拽著吕彤智到摊位前。吕彤智有点不耐烦地捅了捅钱多多，问：“你到底亲不亲！”

钱多多转过头对看戏的群众吼道：“全部手机收起来！我男朋友害羞！”然后捧起吕彤智的脸结实亲到嘴唇上。

全呼吸一滞，直到被余有年拉着跑起来才喘息。

吕彤智嫌弃地擦了擦嘴唇。

俩人跑了五米导演喊停。

余有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除了薄荷蜂蜜还有别的味道。他问全：“你嘴巴怎么甜甜的？还有柚子的味道？”

全见余有年在不断舔嘴唇，不自觉地做出了一样的动作：“王蕊姐给的糖。”

余有年往回走。全拉住人小声问：“不是说亲脸吗？”

“骗你的啊。这种吸眼球吸热度的镜头怎么可能随便改。还紧张吗？”余有年掏出润唇膏补了一下。

全看了看埋头工作的剧组成员，呼吸平顺了不少。“还有一点点。”

导演说这一条过了，还有其它两个机位要拍。工作人员调整位置的时候全拉余有年去了趟厕所，回来后所有机位都一遍过。

吃午饭的时候余有年收到了今天的礼物，一盒柚子味的硬糖。他解决完午饭，蹲在一个角落里嘎嘣嘎嘣地咬著糖吃。王蕊蹲过来问全在哪儿，想找人对戏。余有年摇了摇头。王蕊说反正人会自己找过来，便蹲著不动了。

硬糖咬碎后黏在牙齿咬合面上，余有年用舌头勾到发酸也勾不下来。他问王蕊：“喜欢男生是什么感觉啊？”

王蕊一边掀剧本一边回道：“我怎么知道。”

46.

孔南和吕彤智跟父亲闹翻后，世界崩塌了，觉得连父亲都不是可以依靠的男性。她独自躲了起来，断绝与所有人的联系。吕彤智再次找上孔南的父亲，带上钱多多和孔南的好朋友一起找人。

12月的天气开始冷，余有年结束今天的戏份后，坐在全的车里等对方下班。他活成了全的第二个助手，平时撑撑伞，递递水，抹抹防晒乳，这些他都能胜任。小乔即使每天跟余有年吵吵闹闹，也免不了对“新同事”产生依赖。见余有年上车，原本在休息的小乔问他全喝了多少水，多久前抹的防晒乳，有没有喊肚子饿。余有年吸了吸淌出来的鼻涕，拿着手机准备玩游戏，忍不住歪头看小乔：“你还真不怕被辞退哦。”小乔戳鼻尖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把暖气开大一些便跳下车跑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