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人。
他心胸狭隘,小鸡肚肠,斤斤计较。
他记仇,还偏偏记性好到极点,什么都记的一清二楚。
“那时候没钱,我只能几乎每天都打工,一次下了班出来和你吃饭,你皱着眉说我身上很难闻,都是手抓饼的油烟味。”
“你总是这样。每次随口一说,我却要消化很久才能暂时忘掉。因为当时喜欢你,有时候想到你对我好的地方,就都忍下来。我从小就令人讨厌,虽然到现在也不真的明白为什么。”
“分手时候,你说我过呼吸的样子很丑……”
“那都是我的气话。”杜琛宇立刻打断他的话,着急地解释说,“当时,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了,想着要攻击你。但是你对我很好,我都知道,我说不出你别的不好,我只能说这个……我……”
可是我一直被这句话困扰。许添谊心想,本来这病症,就像烂疮,越捂越有,于是只能安慰自己,虽然控制不好,但是被最亲近的人看见,应该也没关系,刺猬也得有能安全露出肚皮的地方。
但是你说我手像鸡爪,过呼吸的样子很丑。“我早就准备好一辈子不原谅你了。”许添谊说,“刚分手时常常想你怎么没死,又想自己到底哪里不对,做错什么。现在刚刚知道原来也有其他相处模式存在,不用提心吊胆害怕被下一句话伤害,偶尔错觉自己人可能也不错,值得被喜欢。”
也有人看到过度通气的许添谊,第一反应不是去看鸡爪一样的手。
“谢谢你把壮壮寄养在我这里,我发现养狗很好,付出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不像和你谈恋爱。”许添谊说,“我讲完了,请你不要再出现了。”
“好。可以走路吗?”贺之昭静静听完,既没插嘴也没表态,只问了这句。他已经很熟悉许添谊的情绪变化。
被他料到,许添谊的酒量很差,因为喝得太快,现在有些上头,又情绪不稳定,一连串讲了很多话,脚下轻飘飘的。
借着酒意,许添谊说:“不可以,怎么办。”其实可以。
贺之昭说:“没关系,我送你回去。”
一个说怎么办,一个就会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