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抓着萧景元的袖子把眼泪擦掉,开口声音还有些哽咽,“秦昭云带回来的蛊毒多半是放在了马的身上。”
说起正事,玉春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在人身上种蛊并非易事,但马比人更好控制,即便有专人盯着战马的草料和水槽,一匹马什么时候不小心吃了只虫子或是被种了蛊,根本无处可查。”
“秦昭云带回来的恐怕是两只蛊。北狄当年被打得节节败退,而今上又对皇位虎视眈眈,另一只蛊虫作为母蛊很可能放在了当时的北狄将令身上,以血为引,一旦交战马匹受惊……”
玉春忽然顿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贴上了萧景元有些冰凉的脸颊,“殿下不要想。”
当年种种画面已经成为萧景元的多年梦魇,他不敢再让萧景元想起。
“我并非要勾起殿下往事。”玉春温热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碰上萧景元的脸,“而是要告诉殿下,不能再给这群人故技重施的余地。”
即便他能解百毒,能陪在萧景元的身边,但真正开战时才发现的话就算是他也回天乏术。
“我知道。”萧景元将玉春的手重新塞回披风下面捂热,“我会小心。”
玉春又道:“殿下出来这么久,会有人过来寻吗?”
萧景元道:“不会,我同他们说先去休息,郑戈和陈十二守在帐外,不会有人发现我不在。”
“我只是想和眠眠多待一会儿。”
玉春弯起眼睛笑,萧景元低头亲在他唇角处,又很温柔地用舌尖启开玉春的唇缝和齿关,一点点吻到他湿湿软软的嘴巴里面。
玉春张开嘴巴很主动地迎合他,上颚被舔舐的时候他在萧景元怀里小小地哆嗦了一下,身子陡然绷紧了些。
这是一个并不激烈的吻。
萧景元好像一头狮子在舔舐自己最宝贝的战利品,既珍惜又爱护,玉春被他亲得浑身软绵绵,小声哼唧起来。
夜间渐渐起了风,玉春窝在萧景元的怀里和他说着话,细碎的声音被呜咽的风声卷起又吹走,到最后只剩平稳的呼吸声。
玉春似乎只是眯了很短的时间,他被萧景元贴着耳朵轻声唤醒,睁眼看去时远处的天边像是有一抹很浅的霞光慢慢跃起,黎明还未到来,但大漠的交界处却是一层又一层的暗紫色与浅橙色的光慢慢延伸至深紫色的夜幕之中,直到眼前看到一抹明亮的光。
像是天地间的混沌瞬间被冲散一般。
新日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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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
第五十七章 油酥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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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抵达雁海关到北狄再次发兵,前后只隔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北狄一面攻城一面绕城,想要从江阳和琼州绕到雁海关后方,但基本也都被沈清淮带兵给拦了下来,沈清淮驻守雁海关多年,对北狄这群蛮子的战术也基本摸透,知道他们现在不过刚刚开始。
主帐之内,萧景元看着地图陷入沉思,如今双方僵持不下,北狄想要突破雁海关不是易事,而大胤想要收回边地三城,同样举步维艰。
沈清淮喝了口水,今日战事初歇,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北狄人的路线,他的神情也不由自主凝重了起来。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蛮子明知雁海关难打,但他们也知道我们消耗不起。”
昭武校尉宋舒白在一旁道:“攻城其次,略地才是蛮子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一旦他们从江阳或是琼州绕过去,往后的平原对他们的骑兵来说简直如探囊取物,到时候再反过头来打雁海关,那时才是当真困境。”
“毕竟孤城不可守。”
萧景元的手停在先前被攻下的边地三城处,道:“宁远、壶关和青江如今还有多少百姓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