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会碰见你,我就不把西瓜卖完了,给你留一个。”
“今年的西瓜不错,又脆又沙。”说着,梁叔突然叹一口气,“可惜就是卖不到好价钱,才七分钱一斤。”
岑眠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她的认知里,金钱最小的计数单位只到毛,现在哪还有人按分卖东西,找零都找不出来吧。
“总共卖了多少钱?”程珩一问他。
“没算太清楚,五百来斤西瓜,卖完了没几个钱。”梁叔连算都不愿算,像是一种逃避。
辛苦种了一年的西瓜,到了收成的时候,报酬却少得可怜。
岑眠睁着眼睛,双手摊开,脑子里想了两个数字,五百乘以七分。
七分是小数点后几位来着?
她掰着手指头,一位一位的后退。
程珩一觉得好笑,这么两个数字,还要算半天。
“三十五。”他说。
运算被中断,岑眠抬起头,皱眉看他,将掰到一半的手指头攥成拳,不服气地说:“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梁叔感慨:“为这么点钱,折腾大半年,现在种地真是不好种啊,还不如出去打工。”
他扭过头,来了劲儿,“我听别人说,在北京当保安,给人看门,一个月也能有一万多呢。”
“你有本事,能不能给叔介绍介绍工作?我也投奔你去。”
程珩一的手搭在三轮车的外沿,自然垂下,一条腿曲起,另一条伸得老长。
他垂下眼睫,由着风穿过他的指缝,半晌扯了扯嘴角,“哪有那么容易,您听谁说的。”
“网上短视频里好多呢,都是去大城市当保安,送外卖,各个月入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