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中午,陈星禾买了咖啡去找赵新,这回赵新没赶她走,因为陈星禾问他在一家企业干十年是什么样的体验?是什么支撑着他对一家公司投入这么大的感情和忠诚。
赵新无法抗拒这个倾诉机会,他一边抽烟一边从入职机缘讲起,起初还有点勉强的感觉,到后来就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这一讲就是近两个小时。
陈星禾认真听着,不时发出“哇哦”的赞叹,等他说完了,陈星禾说:“难以想象您这样为公司付出的功臣现在被资历不如你的年轻人管着,要是我我肯定气死了,您一定觉得公司是想抛弃您吧?”
赵新没说话,他低不下这个头跟一个专员说自己的脆弱无助。
陈星禾的手机响,小慧找她有事,她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问老赵:“赵总,听您刚才说了这么多,我感觉您真正生气的好像也不是公司,能听出来您对公司的感情,那么您到底是在对谁生气呢?”
老赵又被她问住了。
他在办公室坐到下班,六点钟写字楼的电梯已经很忙了,业务部还没人走,老赵照旧按时下班,一群年轻的业务员从他身边走过去会议室开会,那里有年轻的领导在等着他们。
对谁生气?对自己呗。对自己过去几年的安于现状不思进取而生气,对自己一步步变成用工成本低于效益产出的淘汰者而生气。
陈星禾也在对他生气,为着这一下午的二手烟攻击,再加上陪他聊天耽误的时间得加班补。
下班后加班的同事们约着一起去附近吃个黄焖再回来工作,陈星禾一点胃口没有就没去,她抱着电脑去小会议室,那里能开窗。
没过半小时温单风就回来了,提了一堆吃的,陈星禾看着他清爽的面孔,瞬间忘了老赵的黄牙和秃头。
温单风也把电脑抱进来工作,他在便利店买了盒饭,加热过了,陈星禾还是不想吃。他拿了个金枪鱼饭团递给她:“累了吗?”
陈星禾神情恹恹地趴到桌上,她说:“恶心,想吐,下午跟老赵聊天,他差不多抽了能有半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