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短暂地出了会儿太阳,罗邱淇从不好的梦里醒过来,惊觉自己昨天晚上忘了拉窗帘,现在薄弱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将房间里的许多大型摆件拉出斜影。
雨季里裸睡最舒服,如果阮氏竹还是五年前那个阮氏竹,他大概会穿着起了毛球的无袖上衣和短裤点头表示赞同,然而这个晚上罗邱淇睡得不大好,总是浑身雾燥,心烦意乱。
起床洗漱完后罗邱淇走楼梯下楼,208已经有保洁在收拾了,对面207门户紧闭,他刻意停下望了眼,看不出阮氏竹在不在,于是决定照常先去马厩巡视一趟。
baboo已经醒了,很乖地站在自己的马房里。它个子矮,和周围许多高大挺拔的精英马显得格格不入,马房里的管理员和baboo同时从窗口闪出脸,一个喊“早上好”,另一个靠近罗邱淇,蹭他抬起的手掌,嚼罗邱淇的衣袖。
看完马,罗邱淇转身去食堂,在食堂一个靠窗的角落,看见了同坐一桌的阮氏竹与柯英纵。
柯英纵还是老样子,阮氏竹穿着昨天的衣服,上半身看不出脏或干净,不过裤脚的泥点倒是没了,头发软塌塌地耷拉着,柯英纵说话时他只顾埋头专心吃早饭,轮到自己应声了,才会抬头,貌似认真地直视柯英纵。
那俩人怎么可能有共同话题,罗邱淇还没吃便被噎了一下,绕到柯英纵身后,阮氏竹注意到他了,柯英纵还在叽里呱啦废话连天。
“你是越南人,怎么普通话这么标准,汉字也认得吗?”
阮氏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完全认识。”
柯英纵兴致勃勃地问:“那你认识哪些字?你自己的名字会吧,那阿淇的呢?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是有什么渊源吗?阿淇一看见你,脸色立马跟吃了坨马粪一样臭。”
阮氏竹捏住调羹,不紧不慢地搅了搅白粥,垂头说:“他是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