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竹亦步亦趋地去了卧室床前,坐在床边上,罗邱淇单膝跪在他旁边,手指穿进阮氏竹的头发里,一下一下地替他顺好了,吹干。
吹风机的噪声很大,盖过了屋外昆虫的叫声,罗邱淇依靠阮氏竹规律起伏的肩,揣测他的呼吸声。
他的肤色比当初白了许多,因而显得不够健康,后颈浮起一层浅棕色的细小的绒毛,脊骨在旧得发薄的白色短袖下浮现出来。
失去了很多他们刚见面时的韧性和生机。
不过罗邱淇深谙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无意针对阮氏竹苛责什么。
吹好后罗邱淇卷好线,背对阮氏竹说:“吹干了,可以走了,明天正式上班,好好干。”
阮氏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坐着没动,罗邱淇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情,讲。”
阮氏竹坐直了,硬着头皮说:“我给你八百万,你能不能……”
他缓一口气,继续道:“能不能和我回去。”
罗邱淇先是愣了一下,后来觉得好笑:“回哪?”
“越南,”阮氏竹补充,“老街。”
“八百万,你觉得够吗?”
阮氏竹天真地反问:“不够吗?”
结婚使人变傻,果然是真理。罗邱淇放好吹风机,意识到,阮氏竹才是更沉浸于理想世界的那个,永远对真理缺乏感知和追逐的能力。
他决定委婉一些点醒阮氏竹,便对他说:“你说的是五年前的物价,而且当时是一条线索八百万。”
“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