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手册,”阮氏竹抬手去够,艰难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本子。”
“阿淇可以啊……欸,别抢,我看两眼,不笑你——”
阮氏竹用力地夺过本子,纸张承受不住来自两个方向的作用力,碎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向他们这边投来探究的眼神。
阮氏竹生气的样子更古怪,手背的青筋像是错综的河床,柯英纵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拉不下脸向阮氏竹道歉,只好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去马房看看。”
时近中午的太阳升得很高,昨晚的那场滂沱大雨悄然失去踪迹,和阮氏竹身穿同款工作服的员工进进出出,见到柯英纵会和他打一声招呼,有人手里牵着气宇轩昂的马匹往外走。
“阿淇说你有经验,我就不多说了,一匹马对应一间马房,门口有名牌,别弄混淆了,它们大部分都有主人,就算主人一年两年不来,只要他按时交钱,我们的工作就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马房的走廊很干净,几乎没有刺鼻的气味,浅棕色的木门关着高大金贵的马匹,他一扇一扇地经过,搜肠刮肚地想以前和马共处的那些日子,直到一匹矮矮的、虽胖但显得健壮的栗色滇马露出了正脸。
阮氏竹愣了愣,尝试正确叫出它的名字:“baboo?”
他叫对了,名牌上写的正是baboo。
可是baboo没有回应他。而是转过身去喝水,浑身的毛皮锃亮。
柯英纵的心里逐渐浮现出一种猜测,他告诉阮氏竹这是罗邱淇不远万里,花下重金从越南运回来的一匹普普通通的滇马。普通到难以跨过最矮的跨栏,后来也没有经受过严苛的训练,从青壮年便开始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