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邱淇送她到楼下,电梯里告诉罗英韶“表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有办法”,罗英韶看了他一眼,嘱咐道:“注意分寸。”没让他跟着出电梯。
回到病房里,罗邱淇在病床边坐下,护工忙碌了一阵,不多时便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和被冰冷的空气包裹的、或大或小的仪器。
罗德曜躺在病床上,安稳地阖目,胸口的起伏像在缓慢结霜的枯枝败叶,透明的管子缠绕身体各处,也许是怕他会因肉眼不可察觉的风而飘出窗外。
早上十点,护工进来轮替罗邱淇,罗邱淇去角落的沙发靠着,闭上眼短暂地休息到中午,手机刚震动一下他就醒了,拿起来看见是阮氏竹给他发来了简讯。
难得阮氏竹放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颜文字,给他发“好困,做了噩梦”。罗邱淇走出病房,立刻回了电话给他。
阮氏竹接电话也很快,但是接了不说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净是布料和布料摩擦的声响,罗邱淇便问他:“还没起床吗?”
“没起。”阮氏竹把被子拉过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不等罗邱淇问他是什么样的噩梦,滚到床的另一侧,趴着说,“梦见你小时候了。”
按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理论推演的话,阮氏竹确实比较有可能梦到童年罗邱淇,于是罗邱淇很感兴趣地问他:“我小时候是什么样?”
“不怎么样,特别不听话,”阮氏竹说,“梦见你吃饭挑食。不爱吃坚果,还不爱吃鱼”
“你梦反了,”罗邱淇笑着纠正他,“我没有不爱吃鱼。”
阮氏竹不是很信:“那下次你要在我面前吃鱼。”
罗邱淇拿他没办法,告诉了他罗德曜的现况,说他要在医院陪护,可能晚上回不去,不过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