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意安静下来,傅言归才把衣服换了,按了铃,让佣人进来收拾。然后去卫生间热了一块毛巾,给任意擦脸和手。
擦完了,一抬眼,任意微微歪着头,在流眼泪。
任意头发长了很多,散落在白色枕套上,发尾自然弯曲,一张白到透明的脸,脸颊带了点病态的红。被眼泪一打,四周空气都湿漉漉的。
傅言归手里拿着毛巾,垂首坐在床边,无力感像海啸,将他瞬间扑杀。
过了好久,任意终于不再流泪了,傅言归才抬起头。他眼眶很红,看起来不比任意好多少,说话还是轻声细语的。
“还有哪里难受?”
任意很慢地摇头,嗓子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有点哑:“没事了。”
然后又说“谢谢”。
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意识,同时跟着恢复的还有理智,表情和语气也都很客气,仿佛跟刚才那个情绪外泄流眼泪的任意是两个人。
傅言归简直拿他没办法,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傅言归拿了温水让他漱口,几分钟后厨房送了粥上来。傅言归一勺一勺喂他吃了半碗,没敢让他多吃。
任意对傅言归这样不假手他人的照顾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问傅言归怎么来了。
傅言归把情况挑拣着说了说,病情也没瞒着。任意听完了依然不声不响的,似乎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