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点不舒服。”形兰靠在床头上,一边调整鼓起来的针头,一边回答梁都的问话…
“家里有医生,怎么来这种地方。”
梁都一直站着,他身形很高,说话也没什么情绪,疑问句说得和斥责一样。旁边一个穿白大褂的小姑娘走过来,看了看气氛有点僵硬的两人,小心地绕开了。
“普通感冒,不用麻烦家里医生。”形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尽量说得无所谓。
他当然不敢告诉梁都,是自己不想用家庭医生。他太敏感,那医生虽然表面挑不出毛病,但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傲慢让他很难堪。在那栋大得望不到头的宅子里,何止是家庭医生,连佣人都轻视他。
他每天都要磨蹭到很晚才回家,是因为他已经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打完还要一段时间,梁都坐在床边椅子上,望着窗外。形兰没再躺下,视线落在软管上,默默数着往下滴落的药剂。
他们没再说话,沉默像巨石,压在两人心头。
一个小时后,方才那个小姑娘来给形兰拔了针。形兰慢慢下床,拿过外套穿上,这时又听见小姑娘在柜台后面问他:“还拿点中药吗?”
形兰说:“不用了。”
“家里不方便煎的话,我们可以代煎哦。”小姑娘极力推销。
形兰想了想,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