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去军部上班,谁说都不听,傅言归也劝过,没有用。梁父梁母闹了几次,梁都便直接交了辞呈。他已经入职军委会,紧随傅言归的脚步,未来大好前程,说不要就不要了。
军部高层辞职,要经过严格流程和手续,离职之后一个月内还要接受审计,不是说走就能走。傅言归一开始压着不肯批,只给他放了长假,后来边境动乱,他不知道从哪里赶回来,跟着傅言归去了云城。
到了之后,傅言归才知道,梁都执意要跟来,是因为得到消息,说有个很像形兰的人在云城。
傅言归怕他出事,安排两个人跟着他,又找了当地军警,见缝插针帮忙找人。可云城接连发生几次袭击,死伤了无数无辜居民,到处都是乱哄哄的,线索很快就断了。
梁都每天奔走在医院、救助站和流浪人员聚集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净往不好的方面想。他甚至半夜去翻过轰炸过后的尸体堆。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有点魔怔了,总觉得形兰就在他附近,并且正在受苦,他可能转个身就能找到人。一想起来,他就寝食难安。
临行前,傅言归和梁都长谈了一次。
“我那天看着任意躺在病床上,尽管还没醒,用的却是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备,身边也有爱他的人。可形兰呢,如果他也受了伤,也躺在某个地方,会不会孤零零地死去也没人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梁都说,“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傅言归没再犹豫,最终批准他辞职。他们返程的时候,梁都没有跟着回来,至于去了哪里,傅言归没问。因为问了没用,他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力量支持梁都的决定。
梁都去过各种地方,用了各种办法,终于发现原来一个人想要刻意消失,是很难找到的。就算你再手眼通天,都无法在沙漠中寻到那一粒曾经拥有过又遗失的沙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