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骑虎难下,喝了另外两个独立区总长敬的酒,等酒会结束,他“未婚夫”的身份已经彻底坐实了。
云城的事基本办完了,这次结果比预想中要好,没什么后顾之忧的傅言归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带任意在云城转转。
这是个半岛城市,地理位置虽然偏远,但风景很好。傅言归带着任意出海钓鱼,去无人岛探险,然后在只有两个人的船上白日宣淫。
任意骨子里是依赖傅言归的,他算得上是傅言归带大的,很多人情世故和本事也都是傅言归教的。如今抛开负担和沉疴的任意,又恢复到最初的原始状态——无论傅言归做得多过分,只要多絮叨两句,任意就会无底线顺从。
船就那么大,又在大海中央,任意跑也没地方跑,又被架到“未婚夫”的道德高地上,只好咬牙满足傅言归无休止的欲望热潮。
“言哥,我真的不行了……”任意趴在船舷上呜咽,再不回去,他都想跳海了。
“这才补到哪儿。”傅言归抬手去抓他脚踝,把人往后拖进自己怀里。
他们一到海上,没钓两条鱼上来,傅言归就又跟他算账。说自己素了那么久,每周按照五次算,每月就是二十次,每年就是两百四十次,从任意逃回第四区开始算,大概有四年多了,凑个整数,任意欠他一千次。这一千次,要平均分摊在他们以后的生活中,再不加把劲儿,怕是任意到老也还不清。
任意不知道这个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他全程都浑浑噩噩的,天空在摇晃,大海也在摇晃,他努力扒住船舷、栏杆或者傅言归的手臂,开始后悔这么容易同意破镜重圆,至少应该提点条件的。
比如一周两次,哪怕三次也行。但很快,他的提议被傅言归撞散,在海面上支离破碎。
傅言归说:“现在提条件,晚了。”
任意觉得自己比钓上来的鱼还惨,鱼还有水桶可去,他真的是呼吸都快熬干了,也没法让傅言归停下。他们胡天暗地到晚上,傅言归才开船返航。到第二天,任意说什么也不和傅言归出去了。
第89章 直觉(副cp为主)
傅言归给自己放假的同时,也给下属们放了假。难得休息几天,大家都养足了精神。但返程前还有最后一件公务要做。
战后重建这两年,云城已经基本恢复秩序,但又因为这次袭击,导致很多人对云城的安危没那么有信心,对当地政府也没那么信任。为此,傅言归要在离开前去云城大学做一次公开演讲,一则安抚人心,二则释放稳定信号。
云城大学规模不大,也不是重点院校,但却是云城唯一的大学,市里很多公开政务活动都会选在这所校园进行。
傅言归在图书馆演讲,现场围得水泄不通。任意站在边缘,仰视着远处站在高台上的alpha,金色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英俊的脸上,让任意心里沉甸甸的。
他听了一会儿,便挤出人群,去校园里逛逛。他没上过大学,大学生活都是从电视或者网上看来的。他那样的身份,在第四区能学到如今的一身本事,已经十分幸运了。
云城的校园是有些古老的,沉重感很强,但并不衰败。任意走走看看,在一组照片处停下脚步。
校园小径两侧是浓密的行道树,枝干粗硬,树与树之间被一圈白色绳子连起来,上面挂着一些照片,组成一道照片长廊。小径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在驻足观看,任意也跟着看了几眼,照片主题是云城音乐节遇袭前后的对比。
一边是人们脸上涂着水彩在大笑,一边是有人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拍摄角度很直白,把狂欢和苦难对比得很鲜明。任意不太懂摄影,但依然觉得震撼。他去看那些照片右下角的署名,出自不同的人之手。那些作者后面缀着身份,有的是记者,也有学生和市民。
任意站在一张照片前,唏嘘战争的残酷,视线无意扫过右上角,猛地定在原地。
梁都靠在登机口附近的自动售货机上,抬眼望着窗外爬升的飞机,轰鸣声远去,他回过神,又去看手机上那张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照片。
照片里有一群脸上涂满图案的人在大笑着比手势,身后是露天搭起的舞台,灯光很亮,乐队驻唱跳到草坪上和大家一起狂欢。照片右上角很不起眼的一处工作台也被收进镜头里,有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人正弯着腰搬瓶装水。
那人半蹲在草坪上,正试图抱起一大提水。镜头里只露出他半个身子和小半张脸,距离远,又被灯光一打,面目模糊不轻。
这样一张挂在云城大学树上的照片,掺杂在几百张照片中被展示出来,普通得翻不起任何波澜。就算被人看到了,视线也绝不会注意到边角上可有可无的一个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