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兰接过碗,就着梁都用过的勺子,沉默着吃起来。
梁都看着他吃了一会儿,说:“我出去抽支烟。”
司机早就下了车,躲在一棵树下抽烟。没过一会儿,看见梁都从那个小吃店门口走出来,往旁边走了几步,在一个视线隐蔽的拐角处,慢慢蹲下来,将脸埋进双手里。
在车上,梁都接了傅言归的电话,说不回指挥部了,傅言归没说什么,只说让他照顾好人,自己和任意先回首都了,然后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车停在酒店廊下,梁都将形兰带回房间。
发泄完情绪之后,梁都似乎又恢复到之前的冷静。他一声不吭地给形兰洗澡,拿剪刀给形兰剪头发和指甲,又检查形兰的身体有没有外伤。他在军部接触过军医,大概能判断一些身体外伤,做一些基础检查是没问题的。
形兰坐在热气蒸腾的浴缸里,有着病态的瘦弱,肋骨根根分明,瘸了的右小腿和之前比,萎缩变形得更严重了。
梁都一只手就能握住他的小腿,上面有丑陋的纹路和伤疤。形兰下意识往外抽了抽腿 ,没抽动。他之前就从不在梁都面前洗澡,睡觉也会穿得严严实实。就连做的时候,也是要关了灯的——他很怕梁都看到他的腿。
可这次梁都不让他如愿。
梁都自以为已经稳定下来的情绪屡屡被打破,他握住形兰的腿,俯身吻上那块伤疤。
形兰大气也不敢出,屏住呼吸僵在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