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烫。”凝珑轻声开口。
她从来不是好惹的茬,有气就得发。偏如今羊入虎穴,进了人家的老巢,要杀要剐,也只能默默承受。
可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明知嬷嬷找茬,她便施着最勾人绵软的声线,试图叫嬷嬷怜惜怜惜她。
嬷嬷还是那句,“受着。”
凝珑眼睫泛湿,楚楚可怜,“可是我疼。”
嬷嬷置若罔闻,继续浇水。
直到把凝珑脖颈处的脂粉浇融,露出快褪去的青紫痕,嬷嬷才松开玉瓢。
胡嬷嬷弯腰,挽起凝珑的发丝,盯了会儿这片痕群。
“小娘子,倘若有歹人拿刀架在你脖儿梗上面,你也像方才那样,求人家下手轻些,因自己疼吗?”
当然不会。
凝珑心里回道,面上仍沉默不言。
胡嬷嬷又道:“你明明想反抗,却不敢反抗。”
听及此话,凝珑暗自咬紧了牙关。她要如何反抗?受制于人的猎物,难道能反压猎人吗?
尽管心里生气,但她仍把嬷嬷这句记在了心里。在舅舅家待了二十年,她比下人还会察言观色,因此谨慎行事的作风简直是刻到了她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