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另两位婢子赶去别的牢房,勉强给凝珑一个面子,把云秀留了下来。
歇息不枕枕头,那就得枕着自己的胳膊。谁枕枕头,谁枕胳膊,岑氏好生为难。
客观来说,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让凝玥凝珑俩姐妹去用枕头,可俩人这几日闹了许多矛盾。让她俩枕同一个枕头,哼,那是比登天还难!
索性自己和凝玥去枕了。
岑氏厚着脸皮:“珑丫头,你是二十岁的大姑娘,妹妹才刚及笄,你比她多享了几年福,现在让让妹妹,好不好?”
凝珑瞥了一眼那草枕。
她清高仍在,就算岑氏不出面来说,她也不稀罕这草枕。
索性点头说好,落母女俩一个人情。
云秀最看不得凝珑受委屈。她把仅有的一身换洗衣裳折成方块,搁在凝珑头底下。
这时候正值深夜,除了凝珑和她,旁的都已睡熟。
到处静悄悄的,云秀也把话声放到最轻:“姑娘,别枕胳膊,再把胳膊枕麻喽。来,你枕我的衣裳。”
凝珑睁着眼看月光,听到云秀这话,羞赧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虽是在坐牢,可日常盥洗还是能做的,只不过做得不比从前自在。
从前凝珑洗头发可是件郑重事,洗起来极其讲究。今下却只能过两遍水,草草完事。
凝珑小声说:“我头发脏,不能枕你的衣裳。”
云秀被她这话弄得热泪盈眶。抬眼看去,凝珑依旧美得高贵。发丝不油,只不过没梳成髻,用一根木簪挽着,显得有些蓬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