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依旧繁华,但早已成了巫教派的老巢。此去明面上是赴任,实则是上贼船谋逆叛反呐。
凝理平淡地笑笑:“等得及。苏州那边自有人看管,爹还是再等等吧,万一还有迟来的贵客要给你践行呢。”
话音刚落,凝珑与冠怀生便迤逦走近。
人一旦发达,大多时候便不再感念落魄时给予帮助的贵人。
先前凝珑撕破脸皮,岑氏只能苦苦哀求她给个面子。如今岑氏眼里划过一丝轻蔑,还在心里想着,假以时日,凝检定会回来做宰相。
岑氏扬起一抹客套的笑:“天寒路冻,珑丫头不必亲自跑一趟送行。”
凝珑何尝不知凝家人并不待见她。但待见不待见是一回事,她来不来则是另一回事。
人际关系就是这样,该有的礼数都得有,哪怕自己不想走这礼数。
何况……
何况她虽有埋怨,但实在感激凝检与岑氏的抚养。
舅舅舅母原本与她爹娘不亲近,甚至称得上疏远。舅舅家没让她挨饿受冻,赠她锦衣玉食,让她读书识字,没坏心眼地把她养废。
只这一桩事,只要凝家不是作恶多端,她都要永远感念这份恩情。
凝珑把眸子转在凝玥身上:“心里感念,何惧这趟受寒路。”
凝玥到底是小姑娘,见识没凝珑广,心眼没凝理多。如今听罢凝珑这话,眼里竟一酸,差点把泪落出来。
后来说了几句客套话,大船便停泊靠岸。
凝检意味深长地看了冠怀生一眼,“天冷,快回去吧。已经上了船就不能再回头,纵是再舍不得,也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