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地解释了一长串,边说边把一边的过肩长发捋到耳后,露出了粉红的耳朵尖。
她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自己姓裴。我接过名片,看到她的名字是裴以北,底下一行是公司名字,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律所。
“如你所见,南亦嘉去世了,你的援助工作也结束了。”我撑了一下膝盖站起来,在一阵直立性低血压带来的眩晕中,把她的名片塞到了卫衣的大口袋里。
“我上周出差了,前两天才回来,问了处理遗产手续的律师,才知道葬礼在今天。”
“那处理遗产的律师没告诉你,南亦嘉的女儿找到了吗?”
“他没有,他只说遗产给了直系亲属,手续走得很顺利。”
我心情不佳,没兴趣跟她讲更多废话,于是指了指南亦嘉的那块碑,说我妈妈现在时间还挺多的,她想说什么话,都可以在这里慢慢说。
她抬手拦了一下准备离开的我,眼睛不安地眨动着,不时瞥一眼我给自己立的那块碑——我还在上面刻了名字,问我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不需要。”我轻描淡写地说着,顺便从头到脚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把手伸进了卫衣的大口袋里,扬长而去。
我走出去五六米远,在口袋里摸到了那张四四方方的名片的尖角,随后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她那双匀称而修长的小腿。
我忽然转过身,问她的法律援助是不是不收钱。
那一刻,墓园里忽然起了一阵风,地上枯黄的落叶被吹着打起了转,甚至要往空气里扬,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叶子也被吹断了,晃晃荡荡地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