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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碑 柒余幺 1009 字 2024-01-03

二零二三年十二月,我再次听到了裴以北的声音。

我在上个月结束了第二个疗程的治疗,药物剂量减少到只剩一种。医生又对我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磁共振结果显示,我大脑内受损的海马体有了恢复的迹象。这是个很好的消息。

我像上次那样,问了医生同样的问题。这次她点头同意了,不过,她希望我自己能控制好分寸。

平安夜,天上飘着鹅毛大雪,街上随处可见挂满彩灯的圣诞树。

出门时,我在围巾上别了一枚天堂鸟胸针。我走进一间早已废弃的红色电话亭,靠着它透明的围栏蹲下,用新号码拨出了裴以北的电话。等待铃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您好,律师事务所,我是裴以北,请问是哪位?”

时隔一年零三个月,我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像多年前第一次拨通她的工作号码那样,电话那头传来了她模式化的声音,背景里还有键盘声,她一定又在夜里加班了。

“裴以北……”我沙哑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楠楠?真的是你吗?楠楠?”

我向她确认,说真的是我。然后,我们同时陷入了缄默,这个世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再次开口时,她染上了很重的鼻音。她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我如实说了医生的诊断。她期待而不安地问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我给出了令她失望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