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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后,卫芜僮同样起了热。

他惦记着要与卫府通信,父亲和母亲在他离开卫府前还依依不舍地瞧着他,那眼神即便他神思朦胧了也记得。

于是他央求寝殿当值的太监,便是钱公公。

钱公公看他实在可怜,答应次日偷偷将家书带出去。

可他左等右等,没等来钱公公。

只等来沈寐的旨意。

圣旨冷冰冰的。

刑罚已尽,圣旨后行,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是为了震慑谁。

而被震慑的卫芜僮,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五马分尸之刑。

尸首皆无法安葬。

这便是帝王心。

“芜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卫和书面上挂着浅笑,“再与我说一遍,可好?”

幼时,卫和书便是这样哄卫芜僮。

卫芜僮磕了碰了,被卫和书如此温和的语气哄,便顾不上哭了。

卫芜僮回过神,几乎要像幼时那样扑进兄长怀中,又硬生生僵直了手臂。

卫和书主动伸出手,在即将握住卫芜僮掌心的那刻,被卫芜僮有如针刺般躲开了。

“怕什么?”卫和书皱了皱眉,“卫家辅佐先王,是有功之臣,你若是怕陛下……”

卫和书顿了顿,又改口,“罢了,你有话不便与我直说,在家书中言明也可。我替你将家书带回去,也好同父亲和母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