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赏下珍宝那夜,陛下饮了酒,发怒将瓷器打碎了,我磕在碎片上,自此膝上便留了疤……
卫芜僮还想多写一些,不让双亲惦念,书写至此却无话可说。
沈寐的恩惠寥寥,少得可怜。
不得已,卫芜僮只能匆匆结尾,家书之末写上一句勿念便搁下了笔。
“这么快便写完了?”卫和书接过家书,仔细地收了起来,“可有什么话,托我带给父亲和母亲?”
卫芜僮看着卫和书温润的模样,有了那么一丝底气,几次想开口,到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卫和书眼神黯淡了一瞬。
时辰不早了。
请旨的半日转瞬即逝。
卫和书不得不离开。
临走之前,卫芜僮望着卫和书的背影,手指紧攥着,直到卫和书踏出殿门之前,卫芜僮终是忍不住,小声地叫住了卫和书。
“兄长,父亲和母亲他们,过得好吗?”
卫和书停下脚步,“父亲如今诸多事务卸下,比从前闲适了许多,母亲也是,都很好,倒是你……”
卫和书转过身来,“他对你好吗?”
这个“他”,自然只能指沈寐。
不称陛下,不敬帝王,只是寻常地发问。
好像剖开心来,要得到卫芜僮的一句肯定。
卫芜僮愣了一下,很快又笑起来,“好啊,陛下待我很好,他,他怎么可能待我不好……”
声音越来越小。
卫和书盯着卫芜僮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卫芜僮笑得脸都僵了。
他听见卫和书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