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州官吏脑海中蹦出一个残忍的猜想,畏惧地道:“陛下的意思是?”
“杀了吧。”
沈寐将染血的长剑一扔。
“朕给你三日时间,将弓州境内,所有的林氏远亲,全杀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等到弓州官吏回过神时,沈寐已经踏出了官府。
彼时官府上空,不知从何处飞上一只风筝。
沈寐抬眼望去,满目血色。
一如多年以前。
先太后将风筝的另一头强硬地塞进他手中,揪着他的衣襟。
女子的嘶吼声几乎要贯穿双耳。
“沈寐,你记住,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什么东西是你的,该是你的,便要牢牢地握在掌心!风筝是你的,风筝的另一头也是你。”
“皇位,也该是你的,你要替我,将这些东西全都拿回来!”
先太后憔悴的面上尽是癫狂。
她跌跌撞撞地往宫内跑去。
“嘭”的一声,撞向了宫柱。
血色蔓延之时,沈寐手中的风筝松了。
在空中无助地旋了几个圈,越飞越远。
沈寐转过头,看着满地的鲜血,仓皇又惊惧。
他拼命地呼喊,却无人回应。
他记得,那时是春日。
寒风吹进窗棂,冷得彻骨。
沈寐缓缓地伸出手,隔着记忆山海,对官府上空的风筝,虚虚一握。
风筝的线似乎就这么被他握在掌心。
他忽然想到卫芜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