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不远处的殿门,双眼睁着,甚至都没有阻拦沈寐的动作,就那么望着……
像个傀儡。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降临。
冷风从窗棂渗了进来,降下殿内颓靡的热度。
卫芜僮眼神空洞,盯着顶上的床帏。
他好似对痛楚也好,愉悦也罢,都失去了感知。
“沈寐。”他平静地道,“放了她。”
嗓音融入夜色,几乎要听不见,但落在沈寐耳畔却是分明。
沈寐侧过身来,恶狠狠地道:“卫芜僮!”
锦被滑落,露出半截遍布青紫痕迹的肩,微凉的风灌了进来。
卫芜僮蜷着身子,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咳了起来。
沈寐眼神一晃,“你……”
沈寐迟疑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去碰卫芜僮的肩,却在即将触碰之时,硬生生停住了。
他听着卫芜僮的咳声,直到终了。
又过了片刻,他才道:“晏殊郦私自与卫府通信,滥用皇后职权,藐视天威,纵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
卫芜僮瑟缩了一下,身子离沈寐远了些。
沈寐皱了皱眉,又道:“放了她,并非不可。”
“废去后位,逐她出宫,让她回丞相府便是。”沈寐想到太医的话,语气硬生生转了个弯,“如此,你可宽心?”
自入宫以来,卫芜僮与沈寐鲜少有这般平和之时。
望着床榻一角,卫芜僮眼中无悲无喜,应了声,“嗯。”
那一声轻之又轻,随着尘埃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