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寐没有听进去。
在城墙上,卫芜僮苦苦哀求,求沈寐放过他的兄长。
沈寐还是没有听进去。
到了如今,无可挽回的当下,沈寐竟仍觉得,予以殊荣,便能让卫芜僮宽心。
夜宴之上,朝臣那些窃窃私语,那些进言,不是在反驳沈寐,是在一遍遍告诉卫芜僮。
昔年大梦,并不值得。
他与沈寐的初见,荒唐又可笑。
夜色渐深,寒风呼啸,今日难得的好天气,却即将在此刻终结。
沈寐面色僵硬,不知是被卫芜僮的话堵着,又或是被寒风裹挟,说不出话来。
半晌,卫芜僮不着痕迹地扶了扶宫墙,道:“沈寐,那年春日,你见我的第一面,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早在卫芜僮第一次逃出宫听得宫人谈论之时,便有了答案,今日,卫芜僮想听沈寐亲口说出来。
意料之中,沈寐沉默了。
寒风将那一刻的无声无限放大,也将卫芜僮心中的麻木扩成汪洋大海。
“沈寐。”卫芜僮抬眼,最后一次认认真真地瞧着他,“你爱我吗?”
沈寐也同样望着卫芜僮。
不知为何,沈寐突然觉着眼前之人无比陌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卫芜僮眼底的情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除了恨,好像还掺杂着别的。
是绝望?还是心如死灰?
堂堂帝王,在这一刻,沈寐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全然看不懂卫芜僮了。
“朕……”沈寐迟疑了一瞬,“朕自然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