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他是被医院来的电话吵醒的,说关星河的姥爷关山海吵着要出院。
他每隔几天都会去医院看看这个老头,毕竟占用了人家的身体他总得替他干点事。
还有就是,关山海这个老头还是挺有趣的,也是真心的对他好。
准确的来说,是真心的对关星河好。
于是赖床本领超群的楚亭山在十五分钟后火速到了医院。
关山海前不久刚做了手术,因为年纪大了,术后的身体恢复其实不理想,这几天病情才刚刚稳定一些。
“我说了,我要出院,我已经好了。”
楚亭山还没跨进病房,便听见房里传来老头的声音。
他提着包子豆浆走近三人间的普通病房,护工琴婶便急忙开口:“小关来了,快劝劝你姥爷。”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病号服佝偻着身躯站在病房的窗前。
“我的好姥爷,你这是在甩什么小脾气呢。”楚亭山已经很久没用过这样温和还有点撒娇的语气说话了,还没说完就鸡皮疙瘩掉一地,“我给您带了你最喜欢喝的咸豆浆,快坐好吃。”
“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你们非把我按在这”老人紧皱眉头,他的眉似乎也被头发传染,蒙上了一层雪色,“我这一病不要紧,哪有钱在医院待这么久,回去养着不挺好”
“都说了您不用担心钱,我有钱。”楚亭山将手里的早餐放在了床柜前,伸手去扶老人。
“你连工作还没找到呢,哪来的钱。”
说到底,老人家还是心疼钱。
楚亭山在变成关星河的这短短一个月里,忽然发现,治病要钱,吃饭要钱,就连内心的焦虑与缺口也常常得用钱去抚平。
可他却又恰好是没钱的关星河。
他挽住关山海的胳膊,就像小时候挽着自己爷爷一样:“我现在有工作了,一天赚的还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