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庭收起车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开始懊悔自己多问的那一句,明知道肯定会被拒绝,却还是多此一举地询问。
他想制造羁绊,可是对方对他没有丝毫兴趣,甚至连拒绝都干脆利落,看起来不想同他发生任何关系。
这样的举动是否有些冒昧?他又想,或许小孩不喜欢他这种过于莽撞的举动,邀请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上车,意味太过明显。
陆柏庭难得地有些挫败,尽管他并不觉得意外。
才十五六岁的小孩,多点心里防备是正常的,他有时间等,也等的起,他这么宽慰着自己。
从那天之后,陆柏庭每晚都驱车从那个学校路过,有时候运气好,他能远远地开着车跟在小孩后面,但他再没同对方搭过话,怕自己被拒绝,也怕再次见到小孩防备的神情。
偶尔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当他带着满身风雪,在校门口从八点等到十点,都依然没有看见小孩出来,他又只好叹息,驱车回家,想小孩今天是不是提前回家了,第二天又照常反复。
直到有一天。
陆柏庭清楚地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他等到了小孩的十六岁生日,他下车去市中心的花店买了束花,在上面写了两三行的祝福语,天知道他绞尽脑汁想了多久。
他还路过一家饰品店,只不过多看了几眼,里面的sa立刻出来,向他介绍了店里最新款式的对戒。
他本来没想买的,小孩不可能同意,或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在鬼使神差下,他还是付了款,把黑色的盒子塞进了自己外衣的口袋,能送出去是最好的,送不出去也没事,小孩有个性。
陆柏庭提前半个小时在校门口等着了,临近放学,有很多人进进出出。
他一边漫无目的地等,一边又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有耐心的时刻了。
半个小时后,空荡荡的校门口出现一个熟悉身影,他想立刻下车去抱抱小孩,却在左手握到门把手时而临时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