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有的。
陈卿言只朝这天底下最俗的那处想去,总有一天这位陆四少爷是要娶妻生子的,那时这让他焦心的烦恼事儿就不必愁解,自然而然的便都散了,又或是自己亦该劝劝他早些“走回正路”,可脑袋里这样的念头刚刚冒了个芽出来,却先让自己觉得鄙夷。合该哪家的姑娘就该将就陆觉了过此生么?
这世上的事儿总归逃不过“乐意”两个字去。
就像陆觉的心甘情愿。
“在想什么?”
陈卿言刚要答这人的话,张嘴却被填了样东西进来,他不知是什么,急着要吐,却让陆觉捂住了嘴巴,吐也吐不得,只听这人笑着说道:
“还能害你不成,是能吃的。”
陈卿言这才觉得唇齿之间漫了一丝甜意出来,刚想问“是糖?”,又觉得不大对劲儿,既是糖怎么尝着还微微泛苦——他不知是什么怪味儿的东西,只能瞪圆了眼睛等陆觉解释,就看陆觉将手心里的东西摊开了送到自己眼前,跟着还说了句洋文:
“Chocolate.”
一张花花绿绿的糖纸倒是好看,只是上头写的东西连同陆觉说的话,陈卿言都不懂——不懂归不懂的,这东西他倒是早就见过,而且是在天津卫的报纸上。
时下天津卫有许多家报社,天津卫就这么大的一处地方,能报的新鲜事儿也就那些个,剩下的版面也不能空着,干什么用呢?留了空余的地方做广告用——只是这广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登的,说起这个来,陈卿言在相声里头还当包袱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