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把她送到就走了。
陆靖文用校医室的暖水壶打了一瓶热水回来,给她倒了一杯。
周琎起来喝了一点,又躺回去,问:“你要回去了吗?”
她以为自己只是很寻常地问出了这句话,却没想过自己现下看起来有多狼狈,汗湿的刘海粘在额头,嘴巴没有一点血色,说的是问话,听起来却像挽留。
陆靖文原本就没想过走,听完干脆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我不走。”
周琎放心了。
疼痛使得困意跟着明显,没一会儿她便眯起眼来。
方才维持秩序的老师来看了一眼,跟校医确认周琎没什么问题后才离开,目光虽然在陆靖文身上逗留了一瞬,到底没说什么。
陆靖文跑了一身汗,方才还不觉得,现在放下一件事,一下就热得受不了,将外套脱下放在腿上。目光在周琎半睡半醒的脸上看了一会儿,便不自然地移开,试图环顾四周。
这一转,就转到周琎床边的鞋上。她刚刚实在痛得厉害,被他放到床上后,迷迷糊糊地蹬掉两只鞋后就万事不顾。
陆靖文弯腰,捡起两只东倒西歪的鞋,想要整齐地放在她床边,却动作一顿。
这双运动鞋他见过,周琎高一时常穿,后来穿得少了,只有体育课时穿,原来不止鞋面洗得发白,鞋子里面已经破成这样了。
陆靖文看着鞋里的补丁,想起曾经那些误解与偏见,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医务室里不常有人,但运动会有个跌打损伤是很正常的事。他想了想,把鞋子放进床底,只露出一点鞋尖,这样纵使人来人往也不容易发现鞋里奥秘,周琎醒来也不至于找不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