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车里吹着空调,不冷不热,也无风吹雨打,唯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而他想着的,是车外充斥暴雨、积水和泥沙的世界。
和他不同考场但一个考点的周琎要如何出发,又能不能准时到达?
陆成岩在开考前十分钟将陆靖文送到考点。一下车,暴雨就打在伞上,让人感受到雨水的重量。
陆靖文尽量避开积水深重的地方,走到教学楼时还是湿了一点鞋,更不用说那些被风吹斜的雨滴,全都绕过雨伞,附着在人身上,形成一股淡淡潮气。
他现在沿最佳路线慢慢走上去,刚好能赶上开考。
但他犹豫片刻,还是在湿漉漉的走廊里小跑起来,从远处上楼,选择了会经过周琎考场的路线,从窗口匆匆一瞥。
周琎坐在角落,面色沉静,像是到了许久,没有一点手忙脚乱。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①
她则相反,因为有很多劣势,所以从一开始就用更多的准备来避免。
陆靖文的心定了,跑向自己的考场,在铃声响前入场,全神贯注。
考试很难,哪怕他十分专注,考完仍觉一塌糊涂。为此,他既觉得仍有诸多难题可以探索,值得高兴,又生出点少见的不甘心,因为想胜过某人。
陆靖文朝周琎考场快步走去,好运地撞上他们鱼贯而出。周琎挤在乌泱泱的人群里,陆靖文轻声喊她的名字。周琎回头,看见他,又一声不吭地转身向前走。他就知道。
“我想跟你对最后一题的答案。”
这招居然有用,周琎的脚步明显迟疑。
看来最后一题对她来说也令人困惑,但很可惜,他没做出来。
周琎和陆靖文一起站在走廊边,给其余正常通行的学生留出空间。她看起来湿漉漉的,校裤颜色发深,紧紧贴在腿上,书包背在身前,两边露出来的白色短袖因为被雨淋湿显出半透痕迹。
陆靖文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把书包背在前边:“你早上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