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琎面上露出一个浮夸的笑:“我们有熟到可以讨论这个吗?”
陆靖文都快忘了,周琎是有刺的。
不过扎了他之后,她就平和多了:“我只是希望不幸再度发生的时候,能看见挣扎的方向在哪里,而不只是静静等待别人宣判。
“而且,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最怕的就是生病。在我们家,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跌打损伤,都是去药店买点药用,有效最好,没效就多熬几天,等它自愈。除非真的很严重,不然是不会去医院的。
“如果我能当上医生,或许可以改变我妈的观念,让她不再讳疾忌医,更愿意去医院防患于未然吧。也可以给我们的生活上一层保险。”
陆靖文想起了她演讲的那篇《理想》,他曾以为那是一个虚伪者华丽的谎言,现在才知道,那是她忍着羞怯,剖开自我保护的外壳,从心底挖出的字字句句。
陆靖文道:“抱歉,我原来真的很不了解你。”偏偏还以为自己很了解。
周琎轻轻“哼”了一声,故意抬杠:“你以为你现在就很了解我吗?”
陆靖文摇摇头。
大抵是好的坏的都被他见过,该说不该说的也说了大半,周琎骂完反倒愿意继续跟他倾诉:“学医至少五年起步,想进好医院还得接着往上读研读博,如果不想让我妈妈有太多负担,我必须争取到每一笔奖学金。
“我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喘不上气,毕竟人总会犯错,可要达成我想要
的未来,我就不能犯错。松懈是很轻松,但我有不能松懈的理由,只能这样坚持下去,直到无以为继。”
她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