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初声音很轻地呢喃了句:“可是南边的屋后没有芭蕉,我这一世,还没来得及种。”
“……”
燕图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郁白初眼底忽然漫上水雾,他捧着燕图南脸颊的手指,不可抑止地颤抖,声音有些低哑:“我这一世,没有种芭蕉,我也还没有学过书法,从前爸爸说要教我,我不肯学,后来他死了。郁宅南边的屋子是囚禁我的地方,芭蕉跟竹子是被囚禁的第一年种下的,我小时候学的是油画,国画跟书法都是后来自学的,是那十年里,自己比着爸爸留下的书籍笔记,自学的……”
“七爷,我现在还没有学过那些。”
燕图南的手指,忽然颤的比他还要厉害,眼睫簌簌颤着,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就连胸腔亦在剧烈起伏。
他看着郁白初眼中的泪意,张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堵着,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大脑一片混沌空白。
一时居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疼。
不知他该庆幸饱受苦楚的郁白初没有真正死在那一天,还是该心疼,即便是重来一世,他也还是没有守住一个美好干净的郁白初。
他还是让他不开心了。
他让他难过了。
锥心蚀骨的疼爬遍四肢百骸,燕图南从没有想过,前世的刀子还能如此精准地捅在他心窝。
郁白初忽然将手伸出去,轻轻拨开他衣领,在他脖子上看见了两条项链,一条是两年前过年时他母亲送给燕图南的,跟自己戴的那条一模一样,还有一条是条细细的银链,下面坠着枚粉钻指环。
那枚指环郁白初很熟悉,是他大学的时候自己设计制作的,本来打算送给郁然,后来送了燕图南,又被他自己当着郁然的面扔进了影视城的人工湖里。
本来以为不会再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