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一辈子的爷爷,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
不,所以自己现在不能颓废,爷爷还躺在医院里还等着自己去救他,一定要振作起来。
温岁礼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示意自己清醒一点,接下来的路就算难走他也不得走。
再次回到家门口,第二次的心境已经跟来时的完全不同,温岁礼推开木质大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声响,让他联想到爷爷心电监护仪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生命体征,让他总是产生一种风烛残年的错觉。
家里空荡得很,之前为了给妹妹凑医药费,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没想到爷爷苦了七十多年,晚年他的房间只剩下他这一张小小的不足一米五的木质小床。
爷爷甚至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瑶里村。
温岁礼坐在缺了一角的凳子上,缓缓弓起背,将自己的脸埋在腿上,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这是他治愈自己的方式。
他下了一个决定,温岁礼决定要让爷爷手术,至少……至少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
半夜突然下起了暴雨来,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子被大风吹得仿佛即将倒塌一样,温岁礼没有关门,他静静地坐在大厅看着屋檐下几乎连成线落下的雨滴一动不动,他突然没来由地想:这一天跟爸妈离去的那一天很像。
也是这样的暴雨天,也是这样的风雨交加。
十六岁的温岁礼半夜接到了一通来自梦江市人民医院抢救室的电话,他爸妈在盘山公路出了车祸当场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