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分钟后,一直沉默着的斯皮尔忽然爆发了。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他狠狠压抑着自己癫狂一样的情绪,导致身体不停地抽搐,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机器人,有眼泪从瞪得巨大的眼眶中流出,他大吼一声:“呃啊——我跟你拼了!”
“别!”
“别过去!”
机器人面无表情地抬手,指尖便射出一道高功率激光。斯皮尔短暂的愤怒还未来得及道明,在那几秒间,匆匆奔回的独臂鲁格和单止才刚进账。
然而就是那一秒,伸手揭开帐门的鲁格还未把手放下来,双腿就先一步奔向斯皮尔——这个永远都在为了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奔波的人,他或许瘦弱怯懦、或许功利,但在这几个月,对他们这些弱势群体来说,斯皮尔就是伟大的。
“回——”单止的话停在半空。
斯皮尔眼泪是为了愤怒聚集在眼眶的,那一刻他是一只待发的雄狮。
斯皮尔的眼泪是为懊悔和悲伤流下的,那一刻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机器人的高功率激光划过,鲁格宽大的身体从中间涌上一跳血痕。
血痕越来越长,不断有鲜血冒了出来。
斯皮尔握住鲁格的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一定要说些什么,只能嗫嚅着道:“你,你……”
鲁格疲惫又轻松地摇了摇头,他涣散的视线划过营帐中的每一个人,他看到不可置信的单止,看到隐忍阴霾的姜烽,看到悲愤的顾炎,看到作壁上观的小桃和弦思,看到早已不哭得不能自已的安德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