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蘼神色突然有些难看,头上的“小耳朵”闪过电流麦变声器那种尖锐声,像追魂索命的妖魔鬼怪哭嚎,好难听。
痛感加嘶鸣音,迫使她脸色一白,猝不及防蹲了下来。
几乎是要摔倒在地,众人见势不好急忙围了上来,姚蘼觉得有无数人脸在喋喋不休,画面却天旋地转。
好像每个人都要和她说话……
倏尔,身后一双温凉的手,摘了姚蘼马尾上的语音处理器,及时护住她的双耳,微微施加压力,让她冷静不少。
在那阵混乱嘶鸣音效中,她侧身回首,对上他温煦关切的眸。
恍惚间回忆起,儿时那场滂沱大雨,她尾随追着某道高大挺拔,却决绝离开的身影,哭着喊着“爸爸,爸爸”跑了好远,湿滑的石板路,墙角边的青苔。
再睁眼就是高烧,烧得全身滚烫,只会哀求:“妈妈,疼……”
银白色的细针扎入皮肤,痛感却被无限放大,冰冷的液体慢慢滴入她的血管,一觉醒来她却再也听不见了。
耳毒性药物过量,一针致聋。
那时,她才不过八岁。
一贯坚强的姚蘼,在他的注视下,瞬间泪意盈眶。
他的薄唇轻启微动,似乎是跟她说什么,捂住她耳廓的指节却一动不敢动,她一个字也听不清。
只有他懂如何处理,只是微小的一个动作,便能让她镇定。
姚蘼好想哭,好想能亲耳听见他的声音,不是人工耳蜗加工处理过的“机械音”,是岑嚣真实的嗓音。
哪怕,一次都好。
但上帝再也不会让她如愿了。
岑嚣看着她眼角泪光盈盈,像是遮天蔽日的云,笼罩住她单薄纤弱的身躯,怀中少女那馥郁,却似无缭绕的荼蘼香,让他心尖莫名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