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有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经验, 荼毘依然会因为少女过分轻的重量而吃惊, 右手手臂所环过的背脊细骨伶仃, 几乎硌手;左手的小臂与半截手掌都触着膝窝下细嫩温软的皮肤,又被小腿肚轻轻挤压着,恍惚间有了种被热水包裹的错觉。

男人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步履平稳地将人抱到了床边,从旁边的袋子里翻出了一个未拆封的吹风机。

枝夕在床边晃着脚,在他背身拆包装时投去打量的一眼。

荼毘很奇怪,她想。

这个人站在她的对立面,也间接导致了她的不幸,现在还限制了她的自由,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又并非一个加害者的形象,倒更像是枝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这像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是被照顾了。

可这又多可笑呢?

男人转过身,将拆出来的吹风机塞到了她手中,牵着插头那端插到了床头柜上的插座里,你能自己吹干头发吧?

你为什么不帮我吹呢?

荼毘手一顿,眉毛微抬了抬,我可没这义务。

嘴里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他却抓着少女的手一推,将吹风机开到了小档,另一只手在她湿漉漉的乱发上揉了一把,便转身朝浴室走去。

枝夕不满地甩了甩挡住脸的额发,你去哪?去干嘛?还会回来吗?回来还给我吹头发吗?

怎么,你要查岗?

浴室门口身形清瘦修长的男人头往这边伸了伸,你换下来的衣服怎么只有外衣?

内衣我自己洗了啊,挂在水龙头附近呢,你帮我晒出去吧。枝夕莫名其妙,又顿了一下,你想给我洗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