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幡然醒悟,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的自己,在小了他好几岁的女孩身上吃了亏之后实在不该是这样的反应他理应报复,理应让她知道欺骗了大人该付出怎样大的代价。

于是他开始跟踪观察她身边的那些朋友,他想他们肯定有关于她的消息。有几次差点被发现,那时可真是惊险,但在那之后,他竟然隐隐对此上瘾,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有种报复成功的自得感。

直到他意识到,半年过去了。

而少女始终杳无音讯。

甚至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荼毘终于在那一刻,开始害怕。

她是不是那天跑出去后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已经

他不敢想下去。

那些冲突激烈的情绪,又渐渐变成了一种罪,压在心上,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他就一直这样,背负着枷锁,用自己半死不活的躯壳,独自走过了接下来的六年多岁月。

直到几周前的那一天。

前尘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男人再也没办法压抑忍受,伸出手抓住她:你你难道没有心的吗?

一个月你用一个月的时间毁了我,就没有想过该如何,如何偿还吗?

不知枝夕我不甘心,我死也不会甘心

心率监测仪上显示的频率骤然加快,男人拽着她的手臂,随着一声声质问,力气越来越大枝夕猛地意识到,这已是濒死之兆。

他的眼睛睁大,呼吸开始急促,幽蓝色的浑浊双眼里,瞳孔不住地瑟缩,像跳跃的烛火。

她看着那火光一点点黯淡。

可是我,又能如何呢。

窗外,立在梢头的树叶,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