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视线范围之外、薄被遮掩之下,早就恢复意识的徐仁宇捏紧了身下的床单,手背上青筋暴起。
差一点的疗养院怎么配称作疗养院!以为他不知道是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那种吗?能保证清净和卫生吗?
做惯了人上之人,怎么能允许自己沦落到蝼蚁一般的地步。
我必须要开始复健了。洁癖中年男子徐仁宇心想。
3.
“医生啊,精神病会遗传吗?”
徐志勋坐在咨询室柔软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紧张地朝对面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心理医师问到。
“是什么让您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呢?”医生的声音低沉且轻柔,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于是徐志勋向医生描述了父亲嗜好打猎、爱吃生肉,大哥与其如出一辙,面不改色喝生血,最终大哥枪杀了父亲,还在几年中一连杀了八人等让人心生寒意的过往。
医生从办公桌后起身,来到他身边坐下,把手放在他手上拍了拍:“根据您之前的描述,我的判断是,您父亲和大哥都是后天的社会环境及成长经历养成的,并不是天生的,您不用担心是否是遗传方面的问题。”
徐志勋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不要把自己在大哥一个眼神威慑之下就不由自主地给他递了用来杀父亲的子弹的事说给医生听了。
那是愧对父亲二十多年养育之恩的事。他从来没有那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那么卑劣又懦弱的人。
他不会给自己找什么在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的协助犯罪不是犯罪的借口。
万一以后下了地狱,父亲要打要杀,他也认了。
他来看医生,不过是想找个可以倾诉的人。
最后,他对医生说,希望可以开点助眠安神的药物。
医生的眼神开始警惕起来。
徐志勋无奈地解释:“医生,过去是我年少轻狂贪图享乐,但是我家公司目前的状况导致我无法再使用那些药去获得虚无缥缈的快感来欺骗自己了,就只是想让您开一些普通的安神的药而已。”
医生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暂且相信你。
送走徐志勋之后,医生整理好病历,端坐在办公桌之后。下面这位才是今天的重头戏,需要全身心地投入。
摊开的病历,患者姓名那一栏写着:毛泰久。
4.
今天又是徐志勋为公司业务发展忙到焦头烂额的一天。
为了缓解这种压力,傍晚他开着车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店顶楼CLUB。
猎艳也好,喝酒也好,打听点业内消息也好,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待在公司大楼里,看着底下那群各怀心思的糟心下属。
他没有凑到以前玩儿在一起的狐朋狗友那桌,只是随意选了一张靠近台上女歌手的沙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