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麦前的官员正在慷慨激昂地演讲,号召大家为建立更好的首尔出一分力,下面正对着的那个圆桌旁,毛泰久和“徐仁美”都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上,随时准备给点礼貌但不激烈的掌声。
两人中间原本隔了个人,但是那个人看他们像是相识,过于识相地去了别的座位。他特意制造的聊天机会,这两个没一个领情,空着的座位一直空着。会议期间两人没有对话,会后才一前一后去了会场外的露天咖啡厅。
遮阳伞之下,两个人看似和和气气的自我介绍,却没一个把手伸出来。
“你好,我是成运通运集团的社长,毛泰久。”
“你好,我是大韩证券副会长,徐仁美。”
“……”
“……”
都把对方查了个底掉,公司业务也没有重合的地方,居然一时间无话可说。
要不是顾忌各自的身份和场合,这两个都想掏枪在对方身上射上七八个窟窿。
终是徐仁宇惯于忍耐,毛泰久缺少耐心。他开了口:“你做了什么,竟然能让父亲给我警告。”
“我们其实没有什么死仇,矛盾虽然是你先挑起的,但是谁让你有个好父亲呢,他不倒,你就有得活,我跟我弟弟只能忍了,不但忍了,还割出去好大一块肉,说了一些比较难得的投资方面的消息。”徐仁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看似平静地在描述,实际上手背青筋暴起。
毛泰久看得想笑。他没有因为“徐仁美”暗示他拼爹而生气或受到挑拨,虽然他确实想弑父。他现在只是觉得很有意思——一个男人为了活在阳光底下竟然能放下男性尊严扮作女人,而且还成功了。
这并不代表他对“徐仁美”的杀心没了,在他眼中,世人皆可杀,被他判决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也如实说了:“那是你和我父亲的交易,我还是要杀你的,还有你弟弟,你弟弟的朋友。”
这人比我疯。疯得有多厉害,输得就有多快。可怜毛老会长一代枭雄,要后继无人了。徐仁宇微微一笑:“那你先排队,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例如你背后的这位,眼神相当炽热啊。”
毛泰久没有转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草味。
金光日招呼都没打就在伞下拎了个椅子坐下:“聊什么这么开心?加我一个。”
“聊谁先杀我。”徐仁宇已经有点兴奋,手很痒,蠢蠢欲动地摩挲着咖啡杯。
纯情少年一样的金光日将长长的胳膊搭到了“她”的椅背上,笑得温柔又可爱:“姐姐,你这么好看,谁舍得杀你啊。”
毛泰久懒得骂他有眼无珠,安静地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