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没有立刻追问,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重新捋了一遍。
叶修的狗。
叶家的狗……
周泽楷有照片。
那么给他的人是……
啊。
他想起来了。他差一点就忘了,他怎么能忽视这个。四朵卡萨布兰卡还开在他受潮的记忆盲点,提醒着周泽楷所有的异样都有着可以溯游的根源。
“你跟老叶弟弟……”这份好奇已经跟了他几个月了,即便从第三人那里知道真相,但它们依然如影随形,缠绕在每一次见到周泽楷、哪怕只是听闻同周泽楷有关的时候。黄少天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有点卡壳,难得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吞吞吐吐,“就,你知道,叶秋吧。你和他、你们俩是……”
周泽楷盯着他,目光近乎审视,然后居然笑了起来:“你不是早就知道?”
这不是个肯定句,却比直接承认还要令人不舒服。黄少天像吞了苍蝇般,喉咙和胸口堵得慌。
他情绪写在脸上,周泽楷笑意更甚:“是不是很恶心?”他声音很稳,像在说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男人喜欢男人。”
自我剖白来得猝不及防,黄少天没料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起这个,更没想到自己的意思完全被曲解了:“我——”
周泽楷摇摇头,轻声打断他的辩驳:“怪物。”
他在说自己。
孤注一掷的自己。
平坦大道不走、挑着泥泞窄路的自己。
会被嫌恶、却不懂、不愿好好隐藏的自己。
明知不会有任何可能、还喜欢着黄少天的自己。
好了,这下把肮脏的、无声的秘密倏然推入爆炸的光亮和声响里,亲手断了后路,绝望更让人有希望吗?
这样就开心了吗?
够了吗?满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