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你还是回来的时候带特产吧。那边好玩吗?有没有草裙舞?篝火晚会?吉普赛女郎?好不好看?”

“你地理怎么学的我在非洲又不是南美也不是夏威夷……”

“地理这种东西我就没学过啊。”黄少天拿起草莓,视死如归,“——靠靠靠靠这也太酸了吧!宋晓这个骗子我要找他决斗!”他在姑娘同情的目光下一口气喝了半杯水,舌尖上的酸度总算淡去些,“真好啊,你又到处去旅游,不像我还得按班按点比赛,惨,太惨了。”

“你是在S市吧?我想吃愚园路的秃黄油捞饭……”

“我还想吃蟹粉小笼呢,哪有时间啊,打完比赛就得回去了。不过万一我真的有空,要不,云吃给你看?”

“……那算了。”

这边暮色沉沉风雨如晦,大洋彼岸依然阳光明媚。夏彤坐在草地上,后面有小孩子在放风筝,她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肤色被阳光灼出一层淡淡的深。上周她说了要一个人去南非转转,现在就已经踩在南纬的土壤上,恣意漂亮,自由独立,令人艳羡。

黄少天看她像在看一个不省心的小妹妹:“那边治安行不行啊?对了,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就在开普敦,你要不要他联系方式?”

“不要,我是来一个人散心,你还给我找什么伴。”

“那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啊,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

“这还有不知道的。怎么,你是打算在那边找个真命天子然后远嫁他乡从此以后不回来了?”

姑娘忽然沉默下来,片刻后问道:“怎么可能不回来,至于真命天子——万一要遇到了,怎么办?”

黄少天察觉到了这句话并不完全是个玩笑,它蕴藏着暗示和真正的选择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感情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互相尊重,勉强不来。他脑海里过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愈发肯定自己原先关于夏彤有了真心喜欢的人的猜测,抽出纸巾把滴落的草莓汁擦干净,回应得轻描淡写:“不是早就约定好了,你怕什么?”

夏彤笑了笑,偏过身躲开小孩子的风筝线:“嗯,说的是。”

黄少天看着她:“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像在隔着屏幕分手。”

“是吗?我可没说这话呀,其实是你有了新欢要抛弃我这个旧爱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只是觉得这么远,真要走到这一步,是不是你就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