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是轻笑道:“去寒山寺求的,是舒心助眠的好东西。”
谢璋微怔,随即笑开来。
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青年,分明还长了一张少年人的脸,动作言语间都是桀骜与随性。
但自进雅间以来,即便还是端着一副骨头不是骨头的模样,但眼神却早已变得分外锐利。
就像一只披着伪装的猎鹰。
殷如是瞧见谢璋眼底微不可见的青黑,叹道:“你这几年睡意浅的毛病还未好?”
谢璋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军营里的生活颠三倒四,能好好睡一觉就难能可贵,睡意浅是个矜贵的毛病,早改了。”
见殷如是眼底的担忧越来越浓,谢璋忙补救道:“所以我现在若是睡过去,敲锣打鼓都唤不醒我。”
其实何止。
睡意浅的毛病好了,但是睡意一深,就会梦见不该梦见的东西。
那些藏在记忆角落的污垢,终是在某一刻风起之时,成了扬在空中的沙。
谢璋敛去眼底的神色,在藤椅上换了个趴着的姿势,双腿腾空荡了几下:“你若是不放心,就捎几根助眠香给我呗。”
一楼大厅陡然间响起几声喧闹,打断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寒暄。谢璋扭过头看了一眼:“今天什么日子?”
殷如是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说道:“今日有一副之华公主的刺绣要在一枝春展出,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