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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边沈愈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回禀皇上。臣近日核对全国户籍时,查到彭城有大批人口未列入户籍。臣派人去彭城当地探查时,发现这些人也不知所踪。”

“彭城?”慕容燕高坐俯视,不怒而威。淡淡地将视线转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彭城不是你纪余严管辖的地方吗?朕记得户籍一事当时是你操办的。”

只见方才在正午门外的那个纪大人,脚步酿跄地向前行了几步,额间虽已冒了汗,但仍是故作镇定地答道:“回皇上,彭城户籍一事恰逢臣大病,是故此事您是交给景大人监察操办的,臣只做了收尾的工作。”

景行被点了名,出列解释道:“的确是臣监察的,但臣在操办过程中,确定没有遗落的流民。若出现,只能是在登记在册之后。”

谢璋离景行有些远,只能听得他低沉缓慢的声音,回荡在太和殿内。

皇帝听了几句,就自顾自地把玩起了那道士给的一柄巴掌大的小鼎炉。

纪余严暗中观察了老皇帝的神情,便心宽下来。于是他短促地笑了两声,听不出是什么意味:“既是在登记在册之后,景大人又为何没有核对完全?”

在平日里让朝臣大气不敢出的御史大人面前,纪余严仿佛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在朝堂上公然与之耍嘴皮子,除了背后有靠山借他胆子,谢璋也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况且皇帝两耳听着朝政,手里却还把玩着劳什子的道家炼丹用的鼎炉,显然是心不在焉。

这纪余严倒也有几分胆色与眼力。

户籍一事,大约在慕容燕自以为盛世的念头下,觉得不甚重要。无非是一些不必要的流民,既是失踪,又无登记在册的户籍,只当是少收了一批人的税。没指望这些人能翻出个天来,只要不是谋权篡位,丹药炼成的大事,通通都入不了他慕容燕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