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坚强心满意足地吃完了一顿晚饭,可谢璋却还惦记着那日景行有趣的反应。
按常理来说,这样一个生人勿进的阎王,被一条地羊舔了脸,就算不会当场发怒,脸色兴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那日景行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黄坚强舔到脸上的口水擦掉,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那背影仿佛并非气急攻心,反而更像是为了抑制住自己的某种冲动才落荒而逃。
谢璋的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景行不会是喜欢黄坚强吧?
随后又被他摇头否决。
那日两人心照不宣的试探,已经足以说明,那六幅拜帖已经让这位御史大人对自己起了注意之心,不论这份注意是怀疑,好奇,还是厌烦。
夏履不在,谢璋只能先借景行之手,找准机会搅弄朝堂之下的淤泥。
再见到景行,已是休沐日之后的朝会,不知出了什么原因,慕容燕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地召集了众臣来到了太和殿。
谢璋站在队伍最末端,依旧揣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目光中却将在场所有人尽纳眼底。
慕容燕还未进殿,陆舟退了几步,与谢璋并行而立:“哎,你家那条叫黄坚强的狗怎么样了?”
谢璋掀了掀眼皮,道:“改名了,叫黄狡猾。”
陆舟不明所以,嘴角挂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景行,说:“我跟你说,你找景大人可就找错人了,他油盐不进,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谢小将军。”
谢璋听出了陆舟话里的意思,反而笑道:“我便只能多情却被无情恼了。”
陆舟笑容一顿,眼中隐隐露出寒光,却在下一秒如被春日的和熙所笼罩:“那在下只能祝谢小将军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