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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本谢璋并未打算来到景府的。

那日谢澄被罚一事,扰得他心神不灵。便久违地在浅睡时又见到了曾经梦魇般的血色剑影。

醒来时天已泛起了肚白,谢璋透过半开的窗棂,恰巧看见了匆匆离开家门的父亲,不用多想,就知定是为了大理寺的事。

谢璋便也下了床,喂给黄坚强一些吃食,随意找了件外衣裹身,心事重重地去了一枝春。

待一脚迈进门,看见店内沸沸扬扬地布置着场地,谢璋才恍然想起,原来一枝春的“夏日赏荷”早已拉开了序幕。

他将一室的热闹抛在了身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二楼那间雅间。

雅间柜台边的香炉内燃着一根助眠香,像是等待着谢璋来一般,炉内已落了一层灰。

谢璋刚伸手捻出一小撮,就被推门而入的殷如是抓了个正着。后者护着香炉退后几步,哭笑不得地说道:“这香灰不是给你洗手用的。”

谢璋轻轻笑开,但顷刻间笑意便淡了下去。殷如是一眼掠过,便与他在桌边坐了下来,递给了谢璋一杯茶。

谢璋将其轻轻推开,问道:“有酒吗?”

殷如是一愣,复而起身从柜间拿了一小壶,为他斟上了一杯。淡酒入喉,殷如是方才静静地注视着谢璋,问道:“夏履回京,你有打算吗?”

谢璋却不答,目光自卷帘处穿过窗间,落到了一楼大厅处一盏偌大的荷花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