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坐在高位之上,一手拥着娴妃,一手拿着一管长长的烟管,吞云吐雾。
酒足饭饱,夏履面带醉意,看了眼坐于慕容燕身边的之华公主,张口便道:“八公主年岁到了,该许个婚配了吧?”
他话音刚落,本嗡嗡噪杂的席间顿时安静了片刻。
谢璋静静地坐在后方,视线被谢澄挡住了半个,将夏履看的不甚真切。但从这副口吻来看,夏履或许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盘算好,在宴会的第二日,在众人沉醉在盛世美梦中之时,落下不轻不重的一道雷声。
原来薛成坚也并非是夏履安排的,谢璋看见薛成坚的神情,默默想到。
夏履有所动作,是谢璋预料之中的事,他因彭城一事回了京,但解决之后,慕容燕却暗中略微施压,不让他再回西北,存的也是不想放虎归山的心思。
但夏履本就刚愎自用,又在西北战场风霜的洗礼下浑身流露着一股戾气。被皇帝打压,自然会忿忿不平。
可他为何要拿慕容之华的婚事做突破口?
慕容燕握烟管的手微微一滞,他的眼神在夏履身上停顿片刻,方才顺着话音缓缓说道:“是啊……”
便没了下文。
夏履也不知是真醉了,还是装的,这个本该由皇后牵头的事,自他一个外臣之口说出,怪异之至。
在座之人,皆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默默地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做出一份多余的动作。唯有景行一人,像没有察觉到席间诡异的气氛一般,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似乎觉得不和胃口,还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半晌,还是皇后出口打破了沉寂,假模假样地说道:“之华刚及笄,此事倒也不急。”
夏履假借醉意,起身道:“婚嫁之事乃女子头等大事,臣虽为外臣,但也愿意为公主择得良婿尽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