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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慕容燕的铁骑踏破晋朝的大门,陆舟才得以重见天日,甚至站在当初站不到的高度。

陆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所以,你觉得只有你才是一腔孤勇,满朝都是遮眼蒙耳的庸臣?真是好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

宋徽喘着气,浅笑了两声:“我乃一界庸人,但入朝为官,尚且知君应以民意为天,若强行摁压,教人口不能言,腿不能行,双目不得视,百姓何谈归顺,江山何谈安平。”

陆舟:“可你看看,这满目江山皆是被蒙眼遮耳之人。”

时运如此,轮换谈何易。

陆舟似是无奈,又似是说不清的疲惫:“你以为皇帝不懂吗?他只是不愿意懂。也只有你这样傻的人,才会直挺挺得去撞它的刀尖。”

宋徽回身望了陆舟一眼,心下冷静了片刻,缓缓道:“我不知旁人是如何想的,但南浔考取功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尽赴圣继绝学,开天下盛平。不知所谓又如何?文死谏,武死战,这是我等为官者的宿命。”

陆舟:“粉身碎骨也不怕?”

“不怕。”

两人之间隔得太远,陆舟看不清宋徽的神情,四下无人,索性几步来到送回身边,虚虚地拥住宋徽的腰侧,在他耳边沉声道:“傻南浔。”

宋徽下意识想要挣脱陆舟,却在抬眸间看见了陆舟眼底的一片红,动作便蓦地一顿。

只听得陆舟如喟叹般的声音响起:“可我会心疼。”

古今数百年,忠渝之士皆不问得失。可那诸多人晓得的道理,偏偏无一人去流传出去。

你若想要喊得出声音,必须要站得稳身体。你若想要批评指点四周的风景,首先要爬上屋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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