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朝服!”温珩道,他必须用最盛大的礼仪去迎接归雁徊,他值得这些,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归雁徊是他最锋利的利剑。
“陛下……”可小内侍此时却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温珩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微妙的气氛,他抬手制止了想要给他换上朝服的宫人,问道:“怎么了?”
“叶公公没有回来……只有归监正一人回来了。”内侍回答。
温珩的手不自觉地抽了一下,他慢慢踱了两步,回到他的位子上,“不用换了。”温珩对宫人道:“就穿常服吧。让归监正进来,你们都出去。”
“是。”内侍与宫人躬身答道,慢慢退了出去。
安庆府的府邸并没有多么雄伟,可一个人坐在这厅殿中的温珩却不自觉地瑟缩了下。府门打开,从外面吹来一阵凉风,而归雁徊就伴着那风进来,他一步一步地走进来,温珩不自觉地伸头张望,他好想,好想现在就冲到归雁徊的身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可现在已与以前不同了,如今的他安稳坐在上位,静静地等待归雁徊走到他面前。
归雁徊的手中却没有携带温珩给他的节杖,反而是举着一套衣服,一套被血浸得发黑的衣服。
温珩的呼吸屏住了。
归雁徊跪在温珩面前,双手仍捧着那件衣服:“雁徊有负圣上。”
“怎么了?”温珩关切地问:“这是什么?叶籽呢?”
“叶籽……”归雁徊的话在嘴中打了几个转,“叶公公……被耶律盛……杀了。”
“什么?!”温珩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根本就说不通!
“你说什么?”温珩急道:“为什么耶律盛会杀叶籽?他们不想和谈?”
“因为,”归雁徊顿了顿,道:“因为耶律盛在叶公公面前揭穿了臣的身份。”
“若邻,你在说什么?”温珩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处飘回来的。
归雁徊将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这使他的声音传过来有些发闷:“臣是和硕的细作,进入大燕就是为了挑拨大燕国内的形势,一遍和硕能够趁虚而入。叶公公知道了这件事后,死在了耶律盛的手中。”
“若邻,你说的话朕一个字都听不懂。”他皱着眉看着归雁徊,安庆府的地图被他藏在衣袖中攥在手里,此时都已被他的汗所浸透。
“陛下,臣有负于你,臣是细作,从一开始就是。”归雁徊说到这里直起身,他抬眼看着温珩,那在他心中被埋了多年的话终于被他说出口了,却没想到是在这么一个场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