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刚才不是说,不能原谅自己,要分手么?水犹寒微微低着头,目光涣散,只想,这都是自己的自作自受,云婳生气了不肯原谅她,那也是她活该。关于云婳做的所有决定,她都只有顺从。
可即使这样,水犹寒还是难受得厉害,酒店的床被柔软绵适,她却坐卧不安,只觉得躺在床上、在这间云婳的房间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就像心悬在刀刃之下,不知道那柄刀什么时候会突然掉下,刺透心脏——她不知道,在哪个下一刻云婳会忽然开口,告诉她分手、赶她出去。
光是揣测着想了想,她便觉得心窝阵阵酸痛,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水犹寒无措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想过不如自己现在就离开,与其等云婳赶她,不如自己悄无声息地这就走,少给她添麻烦——这是水犹寒第一次想当逃兵,第一次恐惧等待。
可云婳走时嘱咐过让自己在房间里等她……良久,一声无措的叹息轻轻飘出,水犹寒闭上双眼,靠在床头,已然无瑕去管身体的不适,神经紧绷地等待着,任人宰割地等待着心头那把刀落下。
这是她活该,该的。
正在这时,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云婳拿着借到的温度计回来,赶紧拿给水犹寒让她先量一量体温。
三分钟后,云婳对着温度计,眉头皱得更紧——392度,已经是高烧的范围了。
她抬眼看向水犹寒,发现水犹寒也正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下透着高烧的潮红。她依势坐到床边:“你快盖好被子睡觉,我先出去。”
“云老师,对不起,”水犹寒这次接话极快,见云婳要走,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若是不想与我同处,我现在便可以离开。”声音犹为虚弱,仓促说完,竟不禁咳嗽起来。
这是云婳的房间,她不想看见自己,自然应该是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