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丛愉沉默不语,看着沈寂沉如寒潭的面色,叹了口气。
半晌后,魏丛愉咬牙说道:“沈寂,我这几日都梦到定北军出了事情,若是你能劝动你父亲以最快的速度行军回到北境,或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知道这样的话你并不爱听,但正如你所理解的那般,此次定北军稍有不慎便会有去无回,你不必急着恼我,我也希望此事是我想的多。”
“转圜?余地?”沈寂提高声音:“魏丛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寂面色一凛,皱眉往前追了两步,这样的话任由谁听完后都无法做到平静的对待,更何况眼下正是定北候要启程的时候。可看到她神色凝重时,差点脱口而出的愤怒戛然止住。
她神色里有着说完后的轻松和难以言状的悲寂,让沈寂心里徒然升起一股寒意。
对于此事,魏丛愉不得不说谎,沈寂信与不信都不是她所能左右的,更何况她也只知道事情会发生,究竟因何会改变定北军的计划她并不知情,她只想尽力阻止,就算未能全然被阻,但或许定北候会提前做好预防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沈寂想要开口嘲笑魏丛愉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梦境之事如何当真,不都是怪力乱神之语罢了,可刚一张口,那些话却都僵在口中,说不出来。
半晌,他低哑的声音上前两步抓住魏丛愉的手腕说道:“你......”
这时,魏远泽从前厅走出来恰巧看见他同魏丛愉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快步上前将他拦了下来,将脱身的魏丛愉护在身后,出声道:“沈公子这么急是要做什么?”
沈寂顿了顿,他方才想要同她说什么?被魏远泽这样一问,他才清醒过来,他本就什么都问不出口,也无从可问。
僵硬的说了句:“魏公子、魏小姐慢走。”
说罢,沈寂转身往前厅走去。
魏远泽看着沈寂的背影,出声询问道:“你又如何惹恼了他?”
魏丛愉摇头未语,只盯着沈寂的离开的方向出神。
沈寂在进前厅前驻足,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魏丛愉兄妹二人站在那里并未急着离开。
那一身素衣的女子就站在自家庭院里看着自己,面容俊俏又不乏英气,而那双蕴含春水似的眼中此时满是肃然,沈寂恍然明白,她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定北军。
沈寂走到厅堂里时,正看到凤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他躬身给凤澜行了礼问道:“嫂子怎么也过来了?”
“是我叫她过来的。”定北候说。
沈寂视线一转,落到定北候身上,心里总有些疙瘩:“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明日我和你兄长们就要启程了,原来家里没有夫人一切杂事都交由你和管家代理,但我心里清楚,你也无心这些事情都是管家一人在打理,如今你大嫂即成了府里的少夫人,这府里的对牌从今日起便都交给她,府里一切事务也都归她掌管,你日后事事都需以你长嫂为重,不可恣意妄为。”
闻言,凤澜躬身双手接过对牌道:“多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