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在心底给自己找了那么多恨他的理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失控,别失控。
宁立华,如今对她来讲,只是个仇人而已。
就算是俩人近在咫尺,他也影响不了她。
苏嵘一遍一遍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可在那个男人走到她身旁,即将与她擦肩时,她的心脏还是不受控的一缩,整个人情绪受到了巨大的波动,胸口开始喘不上气来。
苏嵘还戴着口罩,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想摘掉口罩,可这个男人还没走过去,她不能!
她只能忍着。
宁立华从苏嵘身旁走过时,察觉到与他擦肩的这个女人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弓着腰一手撑着墙壁,虽然戴着口罩,他也能听到她大口喘气的声音。
他心情很低落,没有多管闲事的准备。冷漠的从她身旁走过。
只是,在俩人擦肩后,宁立华又不自觉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从她挽起的发簪和衣着可以看出,应该是个优雅知性的女性。
冷漠如他,今天却鬼使神差的停住了前行的脚步,然后转身,朝撑着墙壁的女人问道,“你没事吧?”
苏嵘刚略微平静的心,在听到那熟悉却又带着陌生嗓音的声音时,身躯又开始颤抖起来。
他何时变的如此热心肠了?
她只觉的自己整个人要倒下去,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摘下口罩,被这个人看到她的模样。
宁立华见她不说话,他板着一张黑脸,耐着性子又开了口,“需要帮忙吗?”
苏嵘背对着他,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抬起胳膊,无力的挥了挥手,表示不需要。
宁立华本就不是热心肠之人,见女人摆了手,他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便抬步离开。
往大杂院走着,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总觉得这道身影,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宁立华又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有个年轻女子慌乱的跑了过来,扶住了撑着墙壁的戴着口罩的女人,然后很关切的询问着她。
宁立华便没再多想,也懒得多想,快步往前走着,没走几十步,就进了大杂院。
大杂院里,年味甚浓,邻居们正在准备除夕夜的年夜,打扫院子,还有各家各户都贴上了对联,小朋友们在院子里乱跑着,放眼望去,只有他的家门口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
宁立华仿佛和这热闹的院子格格不入,目视前方,只往他的家门口走,刚要走过去开门,却被刘大爷叫住,“小宁,回来了?”
宁立华停下脚步,朝刘大爷问候,“刘叔,下午天冷了,怎么还没进屋啊?”
“屋里也呆不住,在院子里看孩子们玩闹时间还能过的快些。”刘大爷望了一眼宁立华那破败的房门,终于忍不住关切的询问,“小宁,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都大年三十了,怎么还来这边过年?媳妇和孩子呢?是不是闹别扭了?”